今天的女孩子们,踏着自由的天足,穿着宽松的鞋子,在大街上行走自如,随心所欲地购物、嬉玩。她们之中很少有人知道,在中国历史上曾经有过的一段妇女缠足穿金莲小鞋的苦难经历。
据史书记载:五代南唐的李后主,令宫女窅娘用帛缠足,使脚纤小弯曲如新月状,又让她在六尺高的金制莲花台上跳舞,若仙子凌波,飘然迷人。此后, “金莲小脚”为宫内外女子效仿。到了宋代,女子缠足人数渐渐增多,宋室南渡后,缠足之风逐渐从宫廷贵族向民间蔓延,社会上形成以小脚娇美,大足为耻的封建观念。近年从福建、浙江等地出土了许多南宋小鞋,最小仅13.3厘米。明朝宫人,都是缠足穿弓鞋,女人没有一双金莲脚就找不到好人家。浙东一带还不准丐户之女缠足。直至清代,妇女缠足更盛行,力求把双脚裹成“瘦、小、尖、弯、香、软、正”的七字标准,甚至连少数民族地区也流行起缠足之风。这种畸形的审美观成了女人美丑贵贱之分的标准。娶妻先看脚,脚是美人贵人的首要条件。社会上刮起赛脚、玩脚、赏脚……这些稀奇古怪的风气。为使女儿能顺利出嫁,家家户户争先为女儿裹脚。小女孩刚学会走路,母亲就为她准备了裹脚布和小鞋,并忍受着自己的心痛,将一条条裹脚布紧紧地缠在女儿稚嫩的脚丫上。缠足是一个痛苦的过程,从脚趾折弯、扭伤脱臼、溃烂化脓……,女孩不仅要忍耐肉体摧残,还要备受精神煎熬。女儿们整日被束缚在家中,痛彻心脾,日夜哭泣,为了她将来能光耀门庭,母亲还是咬咬牙,继续她自己曾经历过,如今又在女儿脚上重演的缠足悲剧。
封建礼教认为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,女人只有在家中生儿育女,侍候好丈夫、公婆,而金莲小脚限制了女人的行动,也限制了女性的发展,使她们成了男人的附属品,正符合封建社会男尊女卑,夫权制统治的思想,因而在中国历史上延续了近千年。缠足反映了中国妇女被长期压迫和歧视的历史。但是,长长的裹脚布虽然束缚了女子的行动自由,却锁不住她们的心灵手巧,聪明才智。为了求生求美,为了让这历经磨难的小脚更加漂亮,她们深居闺阁,操作女红,几乎将毕生的精力化在装点双脚的金莲小鞋上。谁也无法统计历代妇女制作了多少双金莲鞋?今天我们看到的,一双双绣制精巧的金莲鞋,是她们的传世绝作。金莲鞋向世人展示了精美的传统刺绣技艺,也向人们述说着痛楚的人间往事,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的妇女能留下这样一笔特殊的宝贵财富。
以下展示的是红蜻蜓鞋文化展馆收藏的部分金莲鞋。
1、 翘头金莲鞋(明代——山西运城) 此鞋不足三寸,橙色帮面,后帮缝着如意纹。鞋头尖翘,前部缝纫三层,中间层绣有红色梅花。后帮肥大,跟为木制,后跟成坡形,外贴绣上梅花的素布,前后呼应,形成一体。
2、 寿字弓鞋(清——安徽) 此鞋为红缎帮面,鞋头绣有“寿”字,帮两侧绣着“男女同鞋(偕)”及金钱、牡丹等图案,鞋跟底部还绣着花卉。全鞋刺绣精美,寓意丰富。
3、 金莲套鞋(晚清) 此鞋共分六层色彩图案,鞋沿口为桃红色,其余分别绣有花卉、三角、万字等图形。鞋底部还绣有莲花纹。
4、 尖头金莲鞋(民国) 此鞋为黑缎面,红色沿口,鞋头尖锐,两侧绣着红花绿叶。后帮肥大,缝有红布鞋提。手工布底,为小脚妇女室内穿用。
5、 单梁金莲鞋(侗族——民国) 此为湖南侗族小脚妇女穿着,鞋帮为两片连缀,中缝呈黑色单梁,大红鞋面上绣着杜鹃及蝴蝶等图案,色彩鲜艳。鞋头尖形,鞋脸深长,鞋口部宽圆。
有关链接:随着时代的变迁,人们渐渐意识到缠足是一种陋俗。1883年,康有为创办了近代中国第一个戒缠足的民间组织——不缠足会,开了近代不缠足风气之先河;随后,广东、四川、上海等地纷纷响应,宣布成立“不缠足会”、“戒缠足会”、“立天足会”,一场大规模的移风易俗运动在中国大地上掀起。